六月十九日,中央政法委书记孟建柱在京召集福建、山西等七位新任省级政法委书记训话,要求维护核心权威。几个月之前,孟就曾召集新疆、西藏八省区政法委书记进京集体谈话,内容与今次类似。而在本此训话后不久,山东、宁夏等地又密集调整了政法委一把手。因此,在十九大前的这波省委换届中,政法委书记成为调整力度最高的岗位之一。

十八大之后,政法单位在三方面整肃和清理,包括机构降格,强力反腐,和通过人事调整加强掌控。

十八后的反腐打虎与权力重整过程中,政法系统是重点。这有多重背景,首要即要肃清周永康余毒。在2007至2014的五年间,周永康以政治局常委之尊把持政法委,令这一强力机构的权势达至历史顶峰。除了传统的公检法,武警也被纳入政法范畴,武警司令员成为政法委委员。社会管理归并政法,新疆工作以反恐为名亦被揽入政法旗下。此外,周亦利用个人权威和人脉,在地方、央企四处攻城掠地。由于胡不问军事,军队实际上由郭伯雄徐才厚二人把持,然二人党内官阶仅是政治局委员,较之周永康要低。故而,政法委一度权焰熏天超过军委。维稳经费规模超出军费。

十八大之后,「政法王」树倒猢狲散,在三方面收到整肃和清理。一是机构降格,权势萎缩。政法委书记不再进政治局常委,社会管理职能被剥离,新疆工作被划归统战系统;而在强调军委主席统一领导军事力量的大背景下,政法委对武警的操控力量也被削弱。

二是强力反腐。中央610办公室兼公安部副部长李东生、中央政法委秘书长(后任河北省委书记周本顺)、国安部副部长马建等部委负责人,及原河南省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秦玉海、天津市政协副主席兼公安局长武长顺、辽宁省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苏宏章等地方实力派,陆续锒铛入狱。武警更是成为重灾区,前任武警司令员王建平、政委许耀元两位上将双双被拿下,中将、少将不胜枚举。并且,上述诸人亦并非都与周案惯例,而是牵涉令计划、王玟、徐才厚等山头,更有不少人同时兼跨多个山头,利益关系盘根错节。

三是通过人事调整对政法单位的掌控。中央政法委委员中,武警司令员王宁、司法部部长张军、国安部部长陈文清、610办主任黄明、军委政法委书记宋丹皆是新上位。政法委四位副秘书长中,除了负责社会治安的陈训秋外,其余景汉朝、白少康、雷东生三人皆是最近四个月新调职。加之地方上大半省政法委书记易人,整个格局在十九大前已重整河山。

而在近期,相关大动作不断,在十九大前博弈更为胶着。前司法部部长吴爱英被断崖式降级,重庆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何挺下台,其同学、曾任公安部常务副部长的国家安监总局局长杨焕宁「失联」数月。尤其是何挺,本是五年前王立军案之后火线上位,五年之后又一次党代会前夕却重蹈覆辙。京沪渝三直辖市公安局长命运大不相同,北京王小洪已升接中央国安办常务副主任,进阶正部;上海白少康调任中央政法委副秘书长;而何挺则身陷囹圄。

从新阵容来看,两大特点尤值得注意。其一自然是东南闽浙沪三地的新军,如国安办王小洪、武警王宁、国安部陈文清全部自福建「起飞」;公安部纪检组长邓卫平、河南省政法委书记许甘露等同样如是。其二,纪检系统与政法系统的重量级互动不容小视。如陈文清与司法部长张军,此前都担任中纪委副书记。如今 大陆官场,变才是常态,不变反而是不正常。即使如今的省级政法委书记新方阵,及中央政法单位的负责人,虽然多数均履新不久,然十九大前后的变数仍值得关注。

作者:白非 北京政情观察员 来源:东方日报

2017-0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