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纪元记者顾晓华、张北采访报导)在做了二十来天疫情志愿者后,河北南宫的事业单位员工小邱(化名)成了“次密接者”。随后,他被辗转隔离于3家方舱,经历了没有厕所、不准开窗、不见天日的与世隔绝日子,也亲眼见到有人被憋疯。

一个多月后的今天,他依然不知道自己何时能解除隔离。他说,当局的政策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可能放过一个人”。

所有单位停摆 参加抗疫

邢台南宫是今年河北疫情的两个主要疫区之一,从1月6日开始封城。

小邱2月25日告诉大纪元记者,1月3日爆出疫情后,当地的事业单位就几乎全部停摆,能正常上下班的员工都投入抗疫,被分配到各个小区做卡点工作或运送物资。

小邱是第一批去确诊小区的,在阳光家园和天地铭城一带做志愿者。

“我们是没日没夜工作”,他回想当时的工作强度说,“我们卡点十多个人,有各个单位的,就是三班倒,一天上八个小时,每天都上,然后歇上十六个小时,再上八个小时。一直得工作,除了工作回去就睡觉,睡完觉就去工作。”

所谓卡点工作,就是防止居民出门。

“因为当时刚开始有很多人来回走动的,我们主要还是守(卡)口,尽量让他们与外界隔离”,小邱说,“当时的疫情还没有扩散得那么严重,随着慢慢地确诊病例越来越多,我们一开始不让他们出小区,然后慢慢地不让他们出家。家门都一个一个封住了,主要是做这个工作。”

很多居民都无法理解突如其来的严厉封锁。有的人头天晚上出门办事,第二天回来却进不了家门。

小邱说,“这种挺多的,真的不放行,没法放行。象这种疫情,刚开始特严,包括现在还挺严的,现在还是。我听说好多人没地方去,自己在烂尾楼住的。”

但相比较而言,住烂尾楼的还是少数。大部分不让回家的人,都被救护车拉去隔离点集中隔离,“反正就是通知让你来隔离,你就得来隔离”。

经历第一个方舱:不见天日 没有厕所 不能开窗

南宫当局在开发区建了五六个简易的方舱,有的在厂房里,有的在户外空地上。

做志愿者21天后的1月23日,小邱被确认为次密接者,要去集中隔离。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隔离,自己居然一口气“体验”了三个方舱。

他分享说,“一开始我们住的方舱是在厂子里,是有顶棚的。我们在方舱里面看不到外面,也看不到阳光,也不知道几点,每天顶棚是有那种大灯亮着,反正你一探头出去就能看到外面是亮着灯的。别的就不知道了,你要不看手机也不知道几点。”

那里隔离了几百人,条件非常简陋。“屋里就一张床,别的什么都没有。他给你一些生活用品:洗脸的,洗发膏啥的,还有床单、被褥、电热水壶、洗脸盆。”

一开始,那里既没有无线网络,手机也收不到蜂窝信号,被隔离者一进去就和外面断了联系。经过反映,一个多星期后终于接上网线。

此外,隔间里竟然没有卫生间或任何排水系统。

那怎么解决上厕所问题?“它给你一个收纳的袋,还给你一个那种上厕所的凳子,有工作人员定点收,有专门收这种粪便垃圾的回收箱,每天堆着收一次。”小邱说。

“洗澡更别想了。有电热水壶,自己能烧水,够平常喝水用,洗脸就用凉水。我认识的有的同事,两个多月到现在还没洗过澡。洗头可以烧一点水,因为用不了很多,洗澡不行,因为没有排水,洗的话屋里都是水,没法洗。每天都有人来收废水,你洗脸、洗头的这些水都有人来回收。”

就在这样的环境里,被隔离者们不允许开窗,因为要“防止空气流通、防止交叉感染”。

小邱说,“必须闭锁在屋里,不能跟人交流,别想了。当时就是白天睡觉,晚上(上网)人少嘛,可以看看手机,看看新闻什么的,就这样。”

转方舱 回宿舍隔离 三进方舱

隔离十多天后,小邱和其他人在不被告知理由的情况下,被转到了另一个方舱,并在那里度过了中国新年。

他说,“再换别的地方住有厕所的,就感觉跟天堂(一样),住非常好的地方。”

南宫市一处方舱医院隔离房间,内部虽然很简陋,但因设有厕所对于刚从另一家方舱过来的小邱来说,已经像天堂一样。(受访者提供)

大年初二(2月13日),小邱和一批人终于结束隔离。

“我们当时通知的是可以回工作单位了。他们本地的可以回家了,本地的是居家隔离十四天,十四天之内不能出去。”他说,“我在南宫工作几年了,没有买房子,一直住在单位,有集体宿舍,”“我们外地的不让出南宫,就先回单位。”

谁曾想,4天后,他又接到通知要重回隔离点隔离。

“当时可能因为(我也不太确定)石家庄藁城突然出了一例,他们可能害怕我们会和那边一样的情况,突然就说在单位隔离的达不到隔离条件,让我们重新回来了。”

于是,小邱又被带到了第三个方舱。那里大概隔离着八九十个人,基本都是外地的。

小邱被告知,因为之前已经被隔离二十多天了,当局不可能再对他们进行隔离。

“他跟我们说这叫‘休整观测’,但还是跟以前一样,贴着封条不让出门。”

此外,“休整观测”的“规格”居然还提高了,封条由此前纸质的升级成了电子的。

无死角监控 解除隔离时间未知

小邱表示,目前隔离点的环境一般,吃的各方面志愿者确实挺负责的,但问题是:不知道要被隔离到什么时候。

他说,“核酸呀、血清也是做过了,就是不让出,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待着吧,待到没事了就有人通知,一直是这种状态。”

“我们是定期做核酸检测,隔两天做一次,当时因为我们周边的各个地方都有确诊的,当时做的也是可能来支援的医生挺多的,能安排开了,就是全民核酸做大概能有十几次,我也做了十几次。”

还有一个令小邱费解的问题,他们当时的次密接者和密接者是统一隔离的,现在可能密接的都已经解除隔离了,但次密接还在集中隔离。

他说,“有些也不理解,但是没法说,只能说是配合了。整个隔离区都是无死角监控照着你的门口,就你开门都不行。”

“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可能放过一个人”

在隔离期间,小邱透露“方舱里有憋疯的,有的喊,有的闹。”

“有的隔离点是大人带着孩子,有人带俩孩子,孩子还小呢。有的是爸爸带着孩子,妈妈在别的地方隔离,一家分开的这种,小孩闹得也挺厉害的。小孩一闹,大人也受不了,时间一长了大人也是很⋯⋯后来来这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有的大人一直在喊,有喊的有闹的,喊什么时候能出去,孩子不行了,天天哭。”

也有人闹,是因为被莫名其妙拉来隔离。

小邱说,“他是本地的,人家是在家里隔离的,本来一开始在家里隔离了十四天,跟谁都没有接触过,然后又把人家又叫到隔离点隔离。人家说我在家里隔离得好好的,你非得让我来隔离点,那不是增加交叉感染的概率吗?人家也是挺反感的。”

“有的是说因为他接触过谁谁才来的,然后他说,这个人在他确诊很多很多天之前,就是说根本都搭不上边的一个的接触,可能就是见过面,也把他弄过来了。”

“当时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可能放过一个人,属于这种状态。”

小邱还表示,这些事情没地方说理去。“只要说你得隔离你就得隔离,说你接触过谁你就接触过谁,属于这样的。当时是实行最严的政策。”

南宫“半解封”

2月8日,南宫被降为低风险地区,但直到24日才宣布解封。同时,市民需戴口罩、扫码、测温、登记等,才能出入小区(村居)和卡口。

小邱说,南宫现在其实仍属于半封闭状态,“这边的政策是车辆不可以出行,单位上班的凭通行证,居民楼里的居民凭通行证,每家每户出一个人,现在是部分的超市开门,其它营业性的商店也没有开门。”“听说到3月8号才能出南宫市。”

他最不理解的是,已经降低风险二十来天了,当地还不解封;他已经隔离很长时间了,还在被迫隔离。

目前,他单位的同事能上班的已经上班了,不能上班的还在隔离着。基本上,所有人都被隔离过,有的甚至被转移了四个隔离点。

小邱说,“有的上有老、下有小,在这隔离着,有还房贷车贷啥的,像这种有工资压力的太多了,也上不了班。”

“没有补贴,哪有什么补贴,去年疫情也没说什么奖励。现在主要是能让我们回家就行,主要是隔离太长的时间,想赶紧回家看看,挺长时间没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