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美国总统川普在联合国发表演说。（图：Getty Images）

“没有联合国这东西，纽约联合国大厦即使少了10层，也丝毫不受影响。”在小布什政府时代担任过驻联合国大使的美国国家安全顾问约翰波顿，如是说。这是因为联合国是超政府组织，是战后一批理想主义者的思想结晶，在现实生活中，超政府是不存在的。

尽管如此，本周举行的联合国第73届大会，冠盖云集，美国总统川普、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及韩国总统文在寅，都相继发表了演说。联大仍是国际政治角力的重要舞台。1960年，俄共头子赫鲁雪夫坐在苏联代表团席位上，曾拿他的皮鞋猛敲桌子，抗议菲律宾外长对苏联东欧政策的批评。

细读川普此次联大讲稿全文，短短30分钟的演讲提到“主权”与“独立自主”，居然有14次之多。另方面“America First”则不见了。

在提到美国退出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及国际刑事法庭时，川普说：“我们绝对不会把美国主权交给一个非民选、非责任政治的全球官僚。”他又说：“国家的主权与独立自主，是保障自由、坚守民主、促进和平的唯一工具，因此我们要特别维护我们的主权，与得来不易的独立自主。”

川普采用“主权”与“独立自主”，更直接了当地拒绝了“全球主义理念”，强调了美国主权优于国际组织与多边条约。他说：“美国将永远选择独立自主，而非全球政府、控制与支配。”他又说：“我尊重与会各国追求本国习俗、信仰与文化传统的权利。美国不会要求你们如何生活、工作或作礼拜。我们只要求你们相互尊重我们的主权。”

川普的“主权”论述，回荡在73届联大的大会堂，呼应了2年前英国的脱欧，以及目前崛起于西欧各国的右派反移民势力，甚至在克里姆林宫的普丁听来，也是心有戚戚焉，因为俄罗斯和美国一样，都是资源雄厚、武力强大的国家，两国自始是你不靠我、我不靠你。听了会心里发麻的，就只有西欧、日韩及中国的全球主义精英吧。

难怪，川普演说会对俄罗斯不置一词。有者，他只是在赞扬波兰等西欧国家兴建波罗的海油管，以确保能源自主的时候，才提到俄罗斯。相比之下，他对于中国，却是不假辞色。在他看来，中国是靠美国开放政策坐大的。俄罗斯与美国从事地缘政治竞争，美国还可理解。中国若要与美国争霸，彼此关系可就要先划清楚再说。

川普指责“某些国家”与WTO原则背道而驰

演讲中，川普指责“某些国家”获得加入世贸组织，所作所为，却与WTO原则背道而驰。他说，各国都在遵守自由贸易规则，但这些国家却利用政府产业计划及国营企业，在自贸体系内攻城掠地、倾销产品、强迫卖方转移技术，并窃取智慧财产。

接着，他又说“自中国加入WTO以来”，美国丧失300万制造业工作职位，6万家工厂关闭，20年累计贸易赤字13兆美元。这里，“某些国家”指的是谁，各国代表自然是心照不宣。

因此，川普宣示，美国不会再容忍中国的“恣意妄为”(Abuse)，不会容忍美国工人“被牺牲”、企业“被欺骗”、财富“被掠夺”。他强调他提倡贸易，但必须是“公平、互惠”的贸易，因这是美国建国以来的信念。美国不靠关税保护，如何发展产业，成为伟大国家？

一个大国被另一个大国，用这样的词汇批评，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我们从电视上看，中国代表只是在下面猛抄笔记。看来，北京在川普发动的这场贸易战中，已准备“打落牙齿和血吞”隐忍到底吧。

美中两大国之间，合则两利，斗则俱伤。这是中国人说给美国人听的。但美国人相信的，是她的历史经验与大国生存的真实法则。西方对中国开放，并没有让中国变得更像西方，她总是在那里扬威耀武，不断扩大国家的权力与威望。川普在联大演讲中警告世界各国：“对主权的威胁不只来自全球治理，而且也来自其他国家，这是新形式的胁迫与支配。”

川普联大演说 “主权”“独立自主”如雷灌耳

川普联大演说透露了美国源自19世纪的现实主义战略，美国一方面要固守西半球的“独立自主”，一方面要防备欧亚大陆被任一强权所控制。他特别提到1823年门罗总统以来，美国反对外国干预美洲事务的政策，并主张对有影响国家安全之虞的外来投资，进行过滤与审查。

川普同时对与会各国代表信心喊话，过去两年来美国已变得“更强大、更安全、更富裕”，今年美国通过的军费是7000亿美元，明年是7160亿美元，均属空前水准。他强调，“美国重整旗鼓，不只是为美国、美国人民，也是为世界。”

川普这场“主权”与“独立自主”如雷灌耳的联大演说，可说是对北京所倡导的多边主义，洒下了一头的冷战凉水。国际政治的主要趋动力，不在市场，也不在对外投资贸易，而在于国与国之间权力与财富的竞逐，包括武力的使用或威胁使用。川普演说所透露的正是此一冷酷的现实。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作者： 郑良莹 来源:民报

2018-0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