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图片来源：Getty Images）

中国海航集团董事长王健在法国意外身亡，是否牵涉内斗甚至中共高层政治，引发不少揣测。中国官媒昨日披露4月间专访王健、但至今仍未发表的内容。报导披露王健在受访时“笑容难掩焦虑”，有“深切的不安感，且毫不掩饰”，自言“有人害你、抢你，你给不给？你告诉我怎么办？”

根据《中国经济周刊》5日报导，专访是4月12日在海南省海口市海航总部大楼30楼会议室进行，时间长达4个多小时。这还是王健执掌海航25年来，唯一一次接受媒体访问。

报导称，此次接受专访是“真正做到不回避任何问题，直面所有质疑”，包括当时未平息的风波、敏感的股权问题、海航的种种神秘、香港的房地产交易，还包括被王健称之为“不便往外公布”的问题。

王健强调，愿意向公众毫无保留地公开海航25年的发展过程，“回答你们提出的任何问题”。

但报导形容，“礼貌和笑容‘难掩王健的焦虑’，在受访开始时，王健便主动提及过去一年令海航陷入焦头烂额的质疑，像是压抑已久的委屈，不吐不快。

报导还说，王健“有一种深切的不安感，并且毫不掩饰”，他提高音量、情绪有些激动地感叹说：“做企业很难，好也不行，坏也不行。好，有人来抢你，坏，有人害你。如果别有用心的人来害你、抢你。你给不给？你告诉我怎么办？”

报导形容，王健这种不安是“来自险恶的商业竞争，还是其他方面，不得而知”。但可肯定的是，“这种不安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对股权处置方式的选择”。

当被问到“成立‘（海南省）慈航公益基金会’算是一种办法吗”时，王健则没有接话。

王健身后处理涉敏感“死亡协议”

去年7月，在中国政府遏制中国私营大公司海外扩张的背景下，海航突然宣布股权结构大变动。股权变更后，慈航基金会控制52%股份，12名海航高管控股47.5%，而海南航空公司仅控股0.25%。在高管中，海航的一号人物陈峰和二号人物王健各持14.98%股份。曾经榜上有名的神秘商人贯君已经不在控股者名单中。

根据海航2016年的上报资料，Bravia Capital执行长巴艾斯（Bhise）和北京商人贯君分别拥有17.4%和12.35%的股份，两者相加几乎等于新建的海南慈航慈善基金会控股数额。他们的名字在该次股权安排中消失了。

而根据海航集团去年7月发布的声明，12名董事会股东签署承诺，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人离开集团或在任职期间死亡，他们的股份将由海南省慈航公益基金会在纽约和海南的分公司共享。

而据这一声明，基金会在海航集团的持股比例会继续增加。最终，海航集团将由“慈善机构”持有。

由于王健已经身亡，依照这一声明，王健持有的海航股份将归此基金会所有。这一发展，如今也引起外界的诸多揣测。

慈航基金会背后有神秘的官商合作背景，《新京报》披露，2013年，海航集团将20%股权“捐赠”给慈航基金会。该基金会理事长曾浩荣曾任海口市市长，2007年在海南省最高法院院长任上退休。

《南华早报》此前的报导也特别指出，王健的死亡发生在海航集团对集团董事局主席陈峰死亡一事辟谣之后一个月。西班牙媒体5月31日曾报导了海航董事局主席陈峰去世的消息。不过消息证实不真实。

王健疑为“替死” 海航“唱红”不祥？

据7月4日的海航集团讣告称，王健在法国公务考察时意外跌落导致重伤，经抢救无效，于当地时间2018年7月3日不幸离世，享年57岁。

综合媒体报导称，法国警方指，王健7月3日在法国南部普罗旺斯地区游览时，想要爬上一座矮墙拍摄风景，结果从高达10多米的地方摔落，伤重身亡。

法广7月5日发表了对一名负责调查王健事故的法国警官的专访称，事发时现场共有六人，包括王健的同事以及一位导游，并没有他的家人。

王健当时在Bonnieux教堂附近参观，他想爬上一座矮墙登高远望，不幸从15米的高度摔下。摔下之后，他几乎随后就死亡。

该警官还说，发生此类事件，在Bonnieux当地“实属罕见”。

海航近年大举进行海外收购，其后被传陷入债务危机，负债近6,000亿元人民币（约910亿美元），过去数月，集团不断出售资产。但海航后来获中共高层出手搭救，6月中，刚传出获央行牵头支持发债融资。

王健的死亡在网络上备受质疑，众多网民都在怀疑王健之死并非意外，而是身为“白手套”在非常之时被灭口。网络上还传出疑为海航员工的说法称，“董事长是被人推下来了”。但这些说法均没有获官方回应。

时事评论员林和立对《苹果日报》表示，虽然海航讣告称王健是意外跌死，亦无证据显示涉阴谋，但事件发生在海航出现问题的敏感时刻，放在海航与中共高层关系的特殊背景，及内地对重大事件缺少透明度的情况下，王健之死引起外界种种揣测毫不奇怪。

林和立指，海航负债达7,000多亿元人民币之时，北京仍然指令银行出手打救，显示公司与中共高层关系不浅。而王健离世的原因很难令人信服，林指过往两年海外曝光海航诸多违规违法之举，海航虽百般遮掩，但捉襟见肘；作为公司主帅之一的王健突然离世，有可能成为“替死鬼”，后人可把公司的种种问题推往他身上，这在大陆官商界并不少见。

值得注意的是，王健突然死亡令海航卷入舆论风暴，除了正当陷入财务困境但受中共高层出手搭救之际，也是在海航集团高管6月20日集体到延安，扮红军、唱红歌向中共表忠之后。

看中国记者李文隆综合报导

2018-07-06